武术以实验为主,盖其奥妙,必切实际练习,方能有成。而其理论,亦不过航行之指南耳。世界致用之学,在熟练不在精巧,在实际不在思想。即圣门精一之传,犹贵一心守约。况心意拳为运动之一道,纯非理想之所能得,故练习尚焉,然练习亦必有道。兹分节详论于后。
一,练习之注意。
练习之注意约分二期,一曰练习前之注意,二曰练习中之注意,三曰练习后之注意。练习之前勿饿,勿饱,勿构思,勿忿怒。构思则脑易昏,忿怒则气暴而易乱也。练习之中,勿谈勿笑勿唾涎,勿出虚恭。盖谈笑则气撒而不凝。唾涎则喉干而炎升,出虚恭则气泄而力散矣。练习之后勿饮食,勿排泄,盖饮食而易滞,排泄则气溃。卧则气抑而不疏矣。凡此三者,皆当熟记,而不可忽也。
二,练习之法则。
练习约有二法,一曰两段之练习,拳之每组分为二段,第一段宜柔和徐缓,所以疏展筋骨诱导气力也。第二段宜刚猛迅速,所以发扬内劲,适于应用也。二曰,三段之练习也。前段宜柔缓,中段宜刚猛,后段宜平和。如行文然,首铃提刚,领,包罗万局,笔势缓而柔,宽而博。中间狭拥己见,议论纵横,如长江大河一泻千里。后段结束上文,和平委宛。此文字之妙。而武术之练习,如何独不然。以上二法,精粗各不同,前者粗,适于初学,后者精,适于久练。然无论何法,必以动作迅速,而间隔判然为宜。
三,专练。
习拳术对己者十之八,对人者十之二。故曰壮身者其常。胜敌者,其暂也。专言壮身无论何拳均可习练。至于胜敌则心意拳擅其长。且胜敌道,贵精不贵多。胜一人用此势,胜人人亦可用其势,务博而荒,求繁而乱。身体无切实之磨练,应敌无纯熟之技艺,此两失也。人情之所乐观而致意者,在浓不在澹,在博不在约,在急不在缓,孤干无枝之乔松,因不若鲜花翠柳之快意,迩经酷霜,冒严寒,孰为后凋,可断言也。心意多单势,平时练习之正则也。
四,久练。
深无止境,广无涯际者,唯拳术为然。得其浅者一人敌。得其最深者,何尝不可万人敌也。习拳固宜虛心。而浅尝辙止,忽作忽辍,亦不可望其深造。且心意拳尤不易为。数月已自可观,十年亦非绝艺,浅者视之,容有后不如前,久不如暂者,盖熟化之至,内力充,外力缩也,非多历年所熟復而无间断,未足以臻此极境者,一由于虚心,一由于恒心也,论者,恒谓拳术多私,每有请而不告,告而不尽言者,天岂其然哉。其心易满者,或轻,诚而招祸。或好事而欺人,自亡之谋也。其性无常者,一知半解,自视已足,朝兴暮止,自谓已成,至于试之无效,则曰我师欺我,则曰所习已误,不惟传授失人,而拳术亦为一世所轻矣,岂私也哉。
五,个人教练与团体教练之别
拳术教练,胡分个人与团体,盖因冲锋肉搏非团体不可。对于冲锋肉搏者,教以团体之拳术,对于侦察搜索者,教以个人之拳术。至二者之选定,凡精明强干者,作为侦探,其余则均归团体。其教法,充侦探者,教以活泼的身势,顾四面八方的法术力要。宜用短械。充团体者,教人直进直退的身势,顾了前面即是,宜用长兵。然此不过为原则,倘有余力,不妨兼练,不但此也,对于长兵短用,短兵长用之法,亦须研究,方有效也。总之教人之法,宜因才因性而教,则事半动倍矣。施教者,曷审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