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家代表人物为老子、庄子两人,合称老庄。「老子」五千余言,讲治国,讲处世,讲养生,大都集合远古圣哲之慧见,用洗炼精锤之文句,表达其哲理,发挥其思想。
後来老子被神化,於是所有之治国原则、处世方法,与军事思想,都被转喻为养生之术,《悟真篇》一书便大量采用「老子」之术语,如「虚心实腹义俱深」,「要得谷神长不死,须从玄牝立根基」,「玄牝之门世罕知」,「异名同出少人知,两者玄玄是要机」,「恍惚之中寻有象,杳冥之内觅真精」,「万物芸芸各返根,返根复命即常存」,「用将须分左右军,饶他为主我为宾」。
究实言之,老子是精於养生之术的人。对於道体,老子则谓不可道,不可名;可道则非常道,可名原非常名。盖天地之开始是无法描述的,故云无名天地之始;而万物之衍生则是可以形容的,故云有名万物之母。是以「视之不见」、「听之不闻」、「抟之不得」,乃是道之体也,道是不落言诠,无法揣测,非眼耳手之所到的。
至於修行之指导原则,即是「致虚极,守静笃,万物并作,吾以观其复」。因在人身中,虚极静笃之时,犹万物芸芸,各归其根,归根则静,静则复命,吾人苟能虚心以涤除玄览,而专气致柔,自然可以实腹。虚心者为道日损也。心愈虚而神愈凝,实腹者为学日益也。气愈静而精愈纯,在此虚极静笃之候,自然可体会到「道之为物,唯恍唯惚」。且惚兮恍时,其中有象有物;在杳兮冥时,其中有精有信,此即是玄牝之门,天地之根,久之则「天地相合,以降甘露」。
在此之前,虚极静笃,以无名之,盖其妙不可言也。在此之後,万物并作,吾以观其复,以有名之,盖其徼可得见也。
庄子之书,有借圣人之言行以表达自己之思想者,称为重言。有言在此而意在彼,以说明自己之看法者,谓之寓言。有庄子自己机抒内发吐为言词者,谓之扈言。虽有三种之分,但是总不外庄子思想观念之发露。庄子之修养方法,处世态度,有条不紊的见诸内篇,如〈人间世〉之心斋,〈大宗师〉之坐忘,皆是庄子所发明。至於道之体,〈大宗师〉说:「道有情有信,无为无形,可传而不可受,可得而不可见,自本自根,未有天地,自古已固存,神鬼神帝,生天生地」。至於道之表现,即〈知北游〉云:「道在蝼蚁,稊稗,瓦甓,屎溺之间,其实无所不在也」。
庄子将修养境界分为至人、神人、圣人。所谓至人无己即是忘我;神人无功即是忘功;圣人无名即是忘名。庄子讲究忘字,於自己独处则说坐忘,与人共处则说相忘。
如〈齐物论〉中所云南郭子綦隐几而坐,仰天而嘘,荅焉似丧其耦,此形如槁木,心若死灰,而至於吾丧我之境界,亦即是〈大宗师〉云「隳肢体,黜聪明,离形去知,同於大通,是谓坐忘」之功夫。而「鱼相忘乎江湖,人相忘乎道术」,则是与人共处相忘之修养。
庄子具体之修道步骤,亦可见於〈大宗师〉篇中。南伯子葵问於女偊,谓女偊之年纪已长,而形貌若孺子,究竟是如何修持而得?女偊乃告诉南伯子葵说,他教卜梁倚时,卜梁倚修之三日而後能外天下,又七日而後能外物,又九日而後能外生,然後朝澈,然後见独,然後能无古今,最後能入於不死不生,然後应世而能撄甯。终与造物者游,与外生死无终始者为友。
於是南伯子葵又问女偊,其修道方法是从何得来?女偊为之解说:「他闻诸副墨(书籍文字)之子。副墨之子则闻诸洛诵(反覆读诵)之孙;洛诵之孙闻诸瞻明(见解正确);瞻明闻之聂许(附耳私授);聂许闻之需役(勤行不惰);需役闻之於讴(吟咏体会);於讴闻之玄冥(虚寂忘言);玄冥闻之参寥(参悟寥廓);参寥闻之疑始(迷茫无端倪)。」
庄子下手具体方法为心斋功夫。心斋即是听息法,可说是所有下手方法中,最为正确无讹,最为殊胜,最为上乘之法。圆顿子已泄之於《静功疗养法》一书中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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